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妙手篆刻灵渠石,骆公敏之注真情(一)李骆公的篆书梦
上世纪八十年代,桂林与日本熊本市结成友好城市,桂林市人民政府将中国著名书法家李骆公先生的一件灵渠石刻作品《一衣带水千秋谊》作为礼物,赠送给熊本市访桂代表团,日方将这一作品视为珍宝,收藏在市政府大厅里,成为中日友好的象征。李骆公,这位中国著名的书法篆刻家,当年从天津来到桂林,不想却与灵渠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一天,李骆公来到灵渠,迎着夏日的阳光在南陡阁边默默地伫立。眼前,这花树掩映的十里秦堤,将发源于桂北的两条姐妹河——湘江和漓江亲密地连接在一起。那鱼嘴形的铧嘴和人字形的铧堤,就像一条张开双鳍的鱼儿,摆着一副向前游弋的架势。“鱼儿”旁边,渠水滔滔,波光粼粼。那漫过堤的渠水,正沿着鱼鳞石砌就的斜坡流泻下去,激起一阵阵水花,然后哗哗地涌入湘江故道。
这就是灵渠。他知道,是古代劳动人民以刀凿为笔,以血汗为墨,以大地为纸,书写了历史的奇迹和延续至今的神奇。
“史禄开疆难复忆,猪龙作孽忘其妄。”在吟诵郭沫若先生题灵渠中的名句时,他不禁联想起那个流传久远的民间故事:
两千二百多年前,秦始皇下令开凿灵渠时,曾征集来大批民工。民工们每天起早贪黑地挖沟渠垒石堤,眼看堤坝即将砌好,不料却冒出个东海龙王的儿子猪婆龙,专门与他们作对。它两次在夜间出来拱坏堤岸。由于工程两次不能按期完工,延误了军情,两位领头的石匠都被官方杀害了。当时有一位神仙云游到此,听说此事,决心为民除害。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当猪婆龙第三次出来捣鬼时,神仙及时施展法术,让四川峨眉山的无数灵石纷纷飞来。其中的一块巨石将猪婆龙活活压死,这就是屹立在秦堤岸边的那块飞来石。其余的灵石,有的变成砌堤坝的方石,有的变成砌铧堤的鱼鳞石,有的变成供历代文人墨客题词刻字的石碑。剩下的小石头,因为不能用作石料,只好遗弃在渠外的湘江故道里。
真是一个悲壮动人又充满浪漫色彩的灵渠石故事。它至今仍使这位经常与石头打交道的书法篆刻家感动不已,浮想联翩。
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。在民间文艺家们的想象天地里,灵渠的石头都是有灵性的,既会飞,又会变。那么,它是不是也能与人进行沟通与交流呢?
可以的,他相信。因为他多次读过飞来石的题刻、四贤祠的碑文,林林总总,无一不是历代官员和文人心声的吐露。在他看来,那也是人与灵渠石之间的语言、情感的交流呢!
可惜的是,现存的众多石刻、碑刻里,不是刻仿宋体就是行书体,富有金石韵味的秦篆体居然没有。一项举世闻名的秦代交通和水利工程,其人文景观多多,却独缺那个时代通用的书法。这一点,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,他想:我是搞书法和篆刻的,平时写的、刻的都用秦代草篆。如果让我刻几块碑,完全可以弥补这个缺憾!”他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表现欲。技痒难耐啊!他甚至想留住几天,找一下兴安县有关部门,来个毛遂自荐。
然而,这只是他的一时冲动而已。
“你还搞什么篆刻?”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位造反派刺耳的声音:“什么草篆?四旧!工农兵看不懂,也不喜欢,谁买你的帐!”他被惊出了一身冷汗,思想又从梦幻界回到现实之中。严峻的现实提醒他:目前仍是“文革时期,你不过是一名天津下放医务人员的“家属”,灵川县文化馆的图书管理员。有的“左派”,甚至还在一些场合骂你是“摘帽右派”呢?处境如此,你还有何奢望呢?即使去有关部门提个什么建议,谁听你的?
唉,明明是人,却被看成“牛鬼”;有报国之心,却被视为非份之想。这是什么世道!他多想对着灵渠一吐胸中的块垒啊!眼前的过坝渠水好像也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,不时发出如怨如诉的声音。
于是,灵渠记下了这位落魄者的名字一一李骆公。